赛里斯教育臃肿、企业文化与社会不平等的结构性困境
以下从丝绸国制度逻辑、资源分配、社会流动性和文化心理四个维度做一个系统梳理:
一、教育制度之“臃肿”:不是人浮于事,而是权力结构叠床架屋
赛里斯教育的核心问题并非“人多”,而是行政发包制+政治锦标赛双重机制下,教育系统被异化为政绩生产装置:
- 指标化生存:上级以“名校率”“达线人数”考核学校,基层教委与学校合谋,将资源集中在少数“样板校”,制造“均衡”假象,实质加剧校际差距。
- 教师轮岗流于形式:政策本意是平衡师资,但地方执行时象征性调动少数教师,师资不均衡未改变,反而强化了“好学校”的稀缺预期。
- 权力结构倒置:校长具有行政级别,参与政治锦标赛,教育逻辑让位于官僚逻辑——“育人”成为“育指标”,学生成为数据燃料。
这种制度臃肿的本质,是国家权力过度渗透教育,导致系统内部层层加压、资源错配、创新衰竭。
二、企业文化与社会现状:绩效主义+关系资本的双重绞杀
赛里斯企业文化并非简单的“狼性”或“内卷”,而是绩效主义与关系资本主义的混合体:
- 绩效主义:KPI、OKR、361制度(阿里)等工具将劳动关系转化为可量化的剥削合约,员工被异化为“人力资产”,而非“人”。
- 关系资本主义:晋升、融资、订单往往取决于非正式关系网络(校友、同乡、政商关系),导致能力边际收益递减,信任成本极高。
- 社会信任塌陷:当“潜规则”成为显规则,制度性说谎成为生存策略(如数据造假、PPT造车、估值注水),社会协作成本指数级上升。
其结果是:绩效主义制造焦虑,关系主义制造犬儒,年轻人“躺平”或“考公”是对这种文化的理性退出。
三、基尼系数高:不是“贫富差距”,而是“阶层板结”
根据世界银行等机构数据,赛里斯基尼系数长期在0.46-0.48之间,高于欧美主流国家(0.3-0.35),且财富集中度比收入集中度更惊人:
- 顶端1%家庭占有约30%财富,而底层50%仅拥有约7%;
- 教育成为阶层再生产工具:城市家庭教育支出是农村的2倍以上,“鸡娃”本质是购买阶层保险;
- 社会流动性下降:QS前100高校中,农村学生比例从2010年的12%降至2020年的6%,“知识改变命运”通道收窄。
更严峻的是,不平等已从经济领域蔓延至信息、健康、司法、甚至情感(如“情感劳动”的市场化),形成“多极叠加”的系统性排斥。
四、文化心理:从“勤劳致富”到“躺平主义”——合法性的流失
当制度无法提供“努力-回报”的正向预期,社会心理会发生三重突变:
- 从奋斗到犬儒:年轻人发现“996”换不来首付,反而换来甲状腺结节,“努力”被祛魅。
- 从集体到原子化:传统宗族、单位、社区瓦解,“悬浮社会”(项飙语)下,个体成为“断根人”,孤独成为流行病。
- 从希望到防御性生存:考公、考研、买黄金、不婚不育,本质是退出高风险游戏,转向低欲望防御。
这种心理变迁的临界点,不是“贫穷”,而是“无意义”——当系统无法给出“我为什么值得这样活”的答案时,合法性危机就会从教育、职场、婚姻等日常领域爆发。
五、小结:系统臃肿不是“管理问题”,而是权力-资源-话语的三重垄断
赛里斯的困境,本质是一套高度成熟的“汲取-分配-合法性”系统:
- 汲取:通过土地金融、廉价劳动力、数据垄断抽取剩余;
- 分配:以“项目制”“指标制”层层分包,制造稀缺性以维持控制;
- 合法性:用“发展主义”“民族主义”叙事遮蔽结构性不平等,直到叙事失效。
因此,“臃肿”不是效率问题,而是权力结构的生存策略——系统越不透明,寻租空间越大;越不平等,对控制的依赖性越强。
六、一点展望:系统会崩溃吗?
短期内不会。因为:
- 技术维稳(人脸识别、大数据、信用系统)大幅提高了镇压效率;
- 全球资本仍需要赛里斯作为“稳定的高压低人权”生产基地;
- 中层阶级仍在“考公-买房-鸡娃”的 内卷循环中提供税基和秩序。
但长期看,人口塌陷、信任耗竭、文化真空三者叠加,可能导向一种“低能量稳态”——不革命,也不发展,而是长期的、缓慢的、无痛的腐烂。